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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證券報報道 最近，美國債券市場上的稀奇古怪接二連三。兩周前，美國財政部發(fā)行100億為期5年，附息率0.25%，面值100美元的一種同通脹掛鉤的國債，投資者卻需要支付105.5美元來購買。換言之，這個新發(fā)行債券的收益率為負值，史無前例。這個“蝕本”的買賣居然還供不應(yīng)求，認購量超過供給量一倍以上。
美國常規(guī)的國債也出奇：10年期和30年期的收益率差額達到140基點，為1980年有數(shù)據(jù)資料以來最高。11月3日，美聯(lián)儲宣布第二次量化寬松的當天，這個差額又擴大了12基點。形象地說，中短期國債價格在上升（即收益率下降），而10年長期以上的卻在下跌（即收益率上升）。不同期限之間的價格表現(xiàn)如此大相徑庭。
另外，公司債的發(fā)行也造成轟動。八月，IBM三年的債券達到1%的破紀錄的低利率；九月，微軟的三年債為0.875%，還不到1%；十月，沃爾瑪?shù)娜陚透�，�?.75%。好似借錢不用付利息，何樂而不為。高盛銀行也橫空出世，發(fā)行50年到期，13億美元，附息才6.125%的超長期債券。試想，美國政府發(fā)行30年期的國債已是最長的了，一個公司，說不定哪一天就夭折，大部分員工屆時都作古，居然還那么囂張，債券居然還賣得紅紅火火。
所有這些罕見離奇的現(xiàn)象都主要歸結(jié)于美聯(lián)儲現(xiàn)行的極度寬松的貨幣政策。為了刺激經(jīng)濟增長，避免通貨緊縮，美聯(lián)儲近乎零的短期利率政策已執(zhí)行近兩年，也一直不斷在購買國債，ABS和MBS債券，壓低整個利率期限的曲線。08-09年第一期這類的量化寬松，開銷1.7萬億美元；今年八月，又宣布將到期的債券收入繼續(xù)投入購買行列；11月，又宣布展開第二輪量化寬松，目標釘在2-10年期國債，價值6000億美元。所有這些購買，人為地抬高價格，造成市場利率普遍低迷的景象。
拿3年期債券作比方，國債的收益率在50基點左右，相比之下，上述提到的那些公司的3年債，支付75以上基點，盡管從理性和歷史的角度來說不可思議，但還是被市場認可和接受了。在市場四處追逐相對高利率的時候，高盛50年債6.125%的附息率也變得耀眼，一搶而光，因為政府30年國債的收益率才4%。
但美聯(lián)儲如此大手筆“空手套白狼”，向市場注入大量資金信貸，讓市場對長期的通貨膨脹產(chǎn)生焦慮。諾貝爾獎得主弗里德曼有句名言“通貨膨脹在任何地方都是貨幣現(xiàn)象”。盡管美國現(xiàn)在的通脹率過低，有通縮之虞，但給予一定的時間和耐心，過多的流動資金便很有可能導致實物或資產(chǎn)價格的突飛猛進。所以，為了彌補將來通貨膨脹有可能造成的資產(chǎn)貶值，投資者對長期國債收益率的要求提高，造成價格下跌。而同時，由于政府的購買，中期的國債價格上升，收益率降低。這就形成了10月中旬以來10年期和30年期的收益率差額達到歷史最高水平的現(xiàn)象。
至于負收益率的局面，是同這種特殊國債有關(guān)，稱為通脹保護債券（TIPS）。TIPS是美國財政部于1997年推出的一種新型債券，為期一般5-10年，甚至30年，有固定的附息利率。它的特殊性在于它的本金會根據(jù)物價指數(shù)CPI每年調(diào)整，如果某年的CPI高漲，那本金會抬升，利息收入自然也提高。所以，TIPS可以幫助投資者彌補通脹帶來的購買力下降的損失，是高通脹預(yù)期下彌珍的金融工具。
但TIPS推出10多年來，還從來沒出現(xiàn)過市場名義利率為負值的狀況。經(jīng)�？吹降氖菍嶋H利率為負值，因為實際利率=名義利率—通貨膨脹率，一旦通貨膨脹高于市場名義利率，實際利率便呈負數(shù)。目前世界上許多國家就處于實際利率為負值的局面，美國的通脹率也是高于短期近乎零的利率，這種現(xiàn)象不足為奇，但奇就奇在名義利率為負值。
這里的關(guān)鍵有二：一是現(xiàn)在國債利率奇低，5年期常規(guī)國債的收益率才1%，使得國債價格居高不下；二是TIPS對通脹的對沖作用，如果未來通貨膨脹達到1.75%的水平，這個TIPS就會扭虧為盈；如果通脹率更高的話，那投資TIPS就變成非常上算的買賣。投資者沖著對通脹的擔心和防備，沖著從未來的本金調(diào)整中獲得收益，所以現(xiàn)在寧愿“貼錢”也要購入這一債券。
今年以來，因為市場需求量大，TIPS的銷量已達到760億美元，而去年一年才58億美元。明年更會是TIPS的豐收年，預(yù)計會自1997年開始發(fā)行以來，第一次超過1000億美元，提高在國債總量8.48萬億美元中的比例。
總之，美國債券市場的詭異歸結(jié)于低利率現(xiàn)狀和高通脹預(yù)期的結(jié)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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